赵忍冬买好棉衣被褥,再寄存好。
之后才去购置了几件生活物品,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家。
刚进门,许含霜惊讶的看起了那一堆物件:“忍冬姐,你这是买了多少,寻洲哥给你的钱不会都花完了吧?”
赵忍冬没有说话,只是把属于许含霜的部分拿了出来。
许寒霜见状,声音高昂起来:“忍冬姐,你有这份心,我很感动。”
“可寻洲哥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才挣下来这份家业,这都是他用命换来的。”
“这样被你轻而易举的花费掉,我看着实在过意不去。”
说着,许含霜拿起东西,拉住赵忍冬就要去集市上退掉。
赵忍冬抽开手,将买的熟食夺过来:
“你想退你的,我无所谓。”
“但我花孟寻洲的钱,是天经地义的事,怎么你在这心疼上了?”
她目光轻飘飘,却好像满是讽刺。
许含霜顿时面露难堪,又咬住唇,声音委屈:“我也是为了寻洲哥好……”
她求助般的朝一旁看过去。
孟寻洲很快走了过来,挡在两人中间。
“忍冬,小霜不是那个意思,她吃了很多苦,节俭惯了。”
他又看向许含霜:“忍冬是我媳妇,我挣的钱本来就要给她花。你别操心这些,安心学你的习。”
多么不偏不倚的话,赵忍冬却看到他无意将许含霜护在身后,生怕她受一点委屈。
他开口了,许含霜呐呐张唇,又走过来跟赵忍冬道歉。
赵忍冬自是不在意,离出发的日子只剩十天,她只想凑合着尽快过去。
谁知当晚,许含霜的房间突然发出一声惨叫。
“啊!寻洲哥,救我!”
赵忍冬出了房间,就看到孟寻洲飞奔到许含霜的房前,一脚踹开了门。
“怎么了?”
许含霜一看到孟寻洲,顿时扑到他的怀抱里。
“寻洲哥,我好怕!被……被子里有蛇!”
孟寻洲的大手紧紧搂着她的肩膀,闻言脸色顿变。
他掀开被子,一条手臂粗的蛇在床上扭动着,花花绿绿的斑纹看起来十分骇人,猩红的舌吐着,毒牙随时能要人性命。
许含霜吓得又是一声尖叫,面色楚楚,声音颤抖:“我复习完功课正打算睡觉,就看到被子在动,掀开一看才知道……”
“可这寒冬腊月,怎么会有活蛇跑进房子里呢?”
她细白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袖子,欲言又止。
孟寻洲的身体僵了僵,转身看向赵忍冬时,已经满眼失望。
“房间是你收拾的,被褥也是你准备的。”
“我以为小霜来时,你的殷勤热情都是真的,没想到你不过是强装大度。”
“你不喜欢小霜,为什么不直说,搞这种把戏!”
说完,他一把抓起仍在扭动的蛇扔到赵忍冬面前。
赵忍冬吓得后退几步,忍不住辩解:
“蛇不是我放的!”
“还狡辩?!这个家里除了你,还有谁会看不惯小霜?”
赵忍冬眼神顿了顿,刚想说话,一旁的许寒霜突然捂着头,哀呼:
“寻洲哥我头好晕,我是不是被咬到了......”
孟寻洲听到后,顿时顾不得别的,将赵忍冬甩开,一把将许含霜抱起直冲医院。
赵忍冬被他推得脚下一滑,腰狠狠地装在门把手上。
良久之后,赵忍冬才扶着墙缓缓站起身来。
她朝着镜子看去,后腰上一片骇人的青紫。
“呵。”
赵忍冬苦笑一声,孟寻洲明明知道,她是最怕蛇的。
人变了心,也就瞎了眼。
此后的两天,孟寻洲都没有回家,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有给赵忍冬打。
赵忍冬没有在意,只是整理着这些年孟寻洲送给她的所有礼物。
十岁那年,孟寻洲为了帮她要回发卡,和几个大他五六岁的混混打架,遍体鳞伤却不喊一声疼;十四岁那年,孟寻洲带着赵忍冬进城玩,只因为赵忍冬多看了几眼百货大楼里的围巾,他冒着犯投机倒把罪的风险,倒卖鸡蛋换钱;十八岁那年,孟寻洲上了战场,临走前他去寺庙三跪九叩给赵忍冬求了平安符,祈求神明保佑,让赵忍冬余生快乐无虞......
赵忍冬翻着,曾经甜蜜的回忆一桩桩,一件件的向她袭来。
罢了,赵忍冬心想,就当那个珍她重她的那个孟寻洲早就死了。
收拾完毕,她将这些保存完好的发夹围巾,毫不犹豫的统统都倒进了火盆里。
火焰舔舐着这些旧物,片刻后纷纷化为灰烬。
赵忍冬直觉心里一阵畅快,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:
“你在烧什么?”